贈陳子模·拔劍當(dāng)筵斫地歌

描紅唾碧，盡消磨幾許，才人心血。
千古秦淮佳麗地，庾信重來能說。
水逝年華，霜欺絲鬢，影事判拋撇。
桃花無賴，笑人孤負(fù)芳節(jié)。
我亦滄海聞鐘，江湖載酒，衣袂京塵積。
蛋雨蠻煙荒艇泊，聽?wèi)T珠娘凄切。
半臂寒生，相思天遠(yuǎn)，憔悴旂亭月。
甚時歸去，與君橫笛同擪。

兵戈方靖賦歸來，玉軸牙簽付劫灰。
繡虎文章寧有價，茅龍風(fēng)雨總含哀。
門前三徑馀荒草，砌下幽階滿綠苔。
幸剩當(dāng)年新植菊，隔籬搖曳傲霜開。

你躲在房子里
你躲在城市里
你躲在冬天里
你躲在自己的黃皮膚里
你躲在吃得飽穿得暖的地方
你在沒有時間的地方
你在不是地方的地方
你就在命里注定的地方
有時候饑餓
有時候困倦
有時候無可奈何
有時候默不作聲
或者自己動手做飯
或者躺在床上不起
或者很衛(wèi)生很優(yōu)雅的出恭
或者看一本傷感的愛情小說
給爐子再加一塊煤
給朋友寫一封信再撕掉
翻翻以前的日記沉思冥想
翻翻以前的舊衣服套上走幾步
再坐到那把破木椅上點支煙
再喝掉那半杯涼咖啡
拿一張很大的白紙
拿一盒彩色鉛筆
畫一座房子
畫一個女人
畫三個孩子
畫一桌酒菜
畫幾個朋友
畫上溫暖的顏色
畫上幸福的顏色
畫上高高興興
畫上心平氣和
然后掛在墻上
然后看了又看
然后想了又想
然后上床睡覺

1984

一個人，也許是姿勢難看，才成為一支拐杖
行走時，兩邊的手流著眼淚，也許是一種疲憊
也許那人是一條漫長的路
看看天空
總在翻起破舊的鳥聲
總在一架飛機下
聽到嬰兒的臉
向自己的眼睛里掉落

路上連綿的鞋印
也許是那人的姿勢的
繁殖
開滿
沉重的嘴唇，垂倒下來，吻著衰退的泥土
垂倒下來，深深埋入故鄉(xiāng)里

過梅花、卅里對連江。
烹鮮詡奇雙。
訝云居奧窔，瑤房匼匝，形備長方。
比似鈿箱牙板，金鼓一時摐。
東?？涿h，不數(shù)吳艭。
共記南街呼酒，正銀鐙如雪，斫膾當(dāng)窗。
看薄批霜楮，螺旋轉(zhuǎn)冰幢。
脆無邊、哀梨初破，又肯輸割炙夜登堂。
繁箏罷，悄流涎處，處食譜誰商。